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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活着

  许多天前,我、胖子、闷油瓶还在雨村悠闲的混日子,那时候我总觉得这么混下去骨头都要给我混散,还好那些该来的不该来事儿还是纷至沓来。

  那是一个阴雨天,准确的说那“又”是一个阴雨天,雨村总是恨不得一年下368天的雨,前一年少的那些天都得补回来。

  我和胖子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泡着脚享受人生,一起看嵌在门框里的世界和坐在小板凳上同样看着门框的闷油瓶子。

  他这一半天都始终牢牢把屁股钉在小板凳上,也不觉得麻又浑然不自觉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没有了让他颇感兴趣的事,他的话也越来越少。

  我看着闷油瓶的背影出神,想问问他为什么不来泡脚了,又有些不敢去侵犯他的思维领地,想是这么想了,嘴倒是先行一步,“小哥,想什么呢,怎么不过来泡脚?”

  闷油瓶子总算动了动瓶身看向我,平时挺爱泡脚的他竟然摇了摇头,“有事要发生。”,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着,隔壁那位又顺走了我们一只小黄?”这事儿已经很大了。

  这意味着我们的储备粮又少了一点,积少成多,万一哪天我们实在寡不敌众引起公愤,不得不集体啃树皮了多撑一下保留尊严的机会都没有。要真是隔壁那位又顺走了我们家小黄我一定要和胖子再去搞回一只来。

  就我心理活动这会儿,闷油瓶又回过头去一言不发的看门外的雨,事实说明这事儿可大可不大。

  我拍了拍胖子的大肚子,他刚“嗬”了一声就被我打断,“胖胖,你说这瓶仔是在打什么哑迷呢?这一天到晚的望雨,难不成真给他看出了点门道?”

  胖子没出声,我等了一会儿,发现他真没打算回答我才侧过去头看,得,他睡得哈喇子都要滴到地上了,感情刚刚他“嗬”的那声是在打鼾的呼噜声?

  我叹了口气,闭上嘴不再去想事情,学着胖子仰着脑袋在躺椅上睡觉,没想到装着装着竟然真睡着了,连泡着的脚都忘记了,迷迷糊糊的时候,一直到感觉双脚已经要冻到失去知觉才被人捞上了岸,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在我温暖的小破床上了。

  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睡了很久,等我慢吞吞爬下了床,厨房里已经传来了饭菜的香味,一看胖子竟然跟个孕妇似的撑着腰,一边炒菜还一边嚷嚷。

  他这个人吧,最近上了年纪,越来越得了便宜卖乖,听到了我的声音更收不住了,“我说天真啊,你真是老大不中用,回房睡觉竟然都不叫我,我好不容易睡个美容觉,就这样被一盆子冷水冻醒了,觉是没睡好,
是腰也睡落了。”

  这个“了”,是三声,我被他强行压过来的韵脚给逗笑了,想安慰安慰委屈的胖胖,却又发现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床上的,除非我又多了个梦游的毛病,这可不得了。

  我四顾看了看,看见仍然在门口坐着的门神,跟胖子打了声招呼,也搬了个小板凳,挨着闷油瓶坐下,“终于知道照顾老幼病残了?”他丝毫不受影响,一句话好像直直说进了雨声里,我不甘心继续追问,“那说说你之前那句‘大事’是什么事儿?”

  我凑的很近,是窥探秘密的姿势,那也是我觉得他不大可能会动,但我忘记了这个瓶子的深度可不是我能测量的。他竟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这一下我们靠的更近了,这可远远超过了安全距离,太近了。

  “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度过。”,潜台词就是你不帮我?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信他人在这儿,还有不帮我的理儿,“不打紧,交待在这儿了也算是善终了。”

  没想到这闷油瓶子竟然瞪了我一眼,一晃而过,也不知道是真还是我的眼睛抛了锚。我还没哼出声,胖子杀猪般的叫声就传到了我们耳边,“哎呦嗬,我还在这呢,你们不关爱我这个带伤劳动的革命好孤寡老人,倒是先谈起恋爱了,看看这小脸儿靠的多近,我都想给你们按到一起了,唉算了算了,你们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我这个老胖子了。”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胖子自说自话叽里呱啦了半天,没说我们什么,倒是把自己说的又老又光棍又没用了,这是小年轻们新潮的损人方法吗?不过,出于对他的同情,我还是撑着闷油瓶的大腿站了起来去帮胖子端菜。

  刚吃完了饭,食儿还没溜进胃里,闷油瓶竟然二话不说就撑起一把鲜艳的小花伞走进了雨里。那股村花的势头不容任何人阻拦,好吧实际上是因为他撑走的是家里唯一的一把完好的伞了。

  这都要怪胖子,叫他去买伞结果把钱都浪费了最后买回来一堆破伞,完整的就一把,说什么破伞消灾。而现在更是一把完整的都没了。

  我们奇怪的面面相觑,本来他说的不插手我还不肯相信,现在他直接跑了路,非常明白的表达了他的选择,翘掉了这个可能性。

  我开始不安起来,心说难道雨村真的是我的最终归宿?但是我连风湿都快湿出来了,我可不想一直呆在这儿。

  胖子看我面色不善,沉重的拿大蹄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外面,“没事的,人这还没走远呢,这就开始想他了,你看那个红色的点点,看到没,那就是我买的小花伞。”

  我没什么兴趣去看闷油瓶去了哪里,无非又是巡山什么的,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只好白了胖子一眼,在小板凳上一屁股坐下去,胖子觉得没什么趣就跑到一边又开始烧水泡脚。

  我想了想既然他说这件事只能我自己承担,那这个劫会不会是他?不敢继续深想,我就乖乖坐回去,没想到这样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一通电话打醒了我。

  村子里信号覆盖做的不好,在这儿我要强烈谴责一下某号称全球覆盖的运营商,覆盖是覆盖了,我连个微博都刷不出来,只能偶尔跑到离我们家十几米远的地方打把伞蹭蹭信号。

  接完那通电话的我显然没有想到事情最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几乎在那件事中失去了一切,一直到如今,每每会想起来心口仍在隐隐作痛。

  我一举走上了穷途末路,最令人痛苦的是闷油瓶也回不来了,他也别想回来了,要是他早点告诉我“大事”指的是小花来收债,我也不用被他打个猝不及防,直接被搜刮走了我的所有家产,甚至还被他准确的刨出了胖子埋在地下的老婆本。

  说实话这笔钱的位置他连我都没有告诉,不知道怎么就给小花给秃噜了过去,这下好了,我们真成穷光蛋了,还好我头发早长出来了。

  这也好,如果这真的就是那件“大事”那一切就都过去了,钱没了,至少人还在,钱就是人赚的,只要有心,人想赚多少都行。可是没想到的是在上次雨中一别之后,他就真的再也没回来。

  我始终在恍恍惚惚中过日子,除了和胖子打哈哈,就是在雨里看,怎么看都看不到那把鲜艳的小花伞。

  胖子倒是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总问我在看什么,我说在等人呢,他就不安的看了我一眼,“天真我们早就来西天取经了,你怎么还惦记着人间的事呢,你也净不想人家些好的,来见我们,这能是好事儿?”

  原来我们早就死了,我呆呆的看着胖子,我们都来了,闷油瓶却没来,铁三角一下子豁了口子。我们终究是和他告别过的所有人一样决绝的离开了他。

  一切到这里戛然而止,我总算从梦里惊醒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了闷油瓶和瞎子两个人,瞎子发现我醒了,直乐呵,“吴邪你这是做什么梦了,一个劲儿喊不要不要,哈哈哈哈哈。”

  可我现在不想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我看着身上缠满绷带的闷油瓶,起身走到他旁边,不由分说的抱住了他。我没敢用力,他的伤口不好愈合。我似乎吓到了他,他叫了一声吴邪。

  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我在心里和并不在场的胖胖盘算,我们要活着,而且要活很长很长时间,这样我和胖子也可以陪他很长很长时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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